浮肿是常见的情况,但不同的情况,比如说急性肾小球肾炎,浮肿可以很厉害,但是大概没有凹陷性的,慢性肾炎到了一定阶段也可以浮肿,但也不一定要有很多蛋白尿,我们讲的是一种特别的浮肿叫肾病综合症,它包括大量的蛋白尿,血浆白蛋白降低,另外还有胆固醇的升高,甘油三酯的升高等等。那这种病人的浮肿可以非常厉害。从脚到头,有些病人还可以伴有严重的胸腔积水腹腔积水。传统对肾病综合征(NS)浮肿的机制主要由于大量的蛋白尿,血浆中间的胶体渗透率下降,胶体渗透压明显下降,气水大量到组织间隙里,由此可以引起组织的水肿。之后,随着血管里的容量过低,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RAS)以及交感系统过度兴奋,导致大量水盐重吸收引起炎症浮肿。但是真测定肾病综合症病人的血容量大多不是太多,阻断RAS对浮肿效果很差,血管紧张素系统的水平不见得都高,有些甚至还更低。补充白蛋白,升高白蛋白水平照理可以解除浮肿,但实际上作用很差,大多反而水肿更重。另外一个疾病也可以引起白蛋白降低,但没有像NS表现,比如大量消化道出血,可以失去大量白蛋白,一般不会表现为像NS样浮肿;大面积的烫伤从皮肤上可以丢掉大量的蛋白,但是浮肿也从来没有像NS样子。神经性厌食的极度营养不良的病人,他们血浆很低,但也很少出现像典型的NS浮肿。
70年代有人用这个实验的方法做成单侧肾脏损伤的模型,也就是PAN(抑制损伤肾小球细胞阴电荷的药物)这类药物单侧注射仅造成一侧病变,以后用微穿刺的办法,两侧肾都分别分析肾小管各个段鈉盐吸收情况,结果发现只有注射侧肾小管出现鈉盐明显增多,未注射侧则无改变,由此奠定了在NS的浮肿与肾脏本身有关,而不是因为血容量减少引起RAS兴奋而致。
远端肾小管特别后段有上皮鈉通道(ENaC),负责鈉离子重吸收。一种该通道基因异常的疾病,可以导致大量的鈉离子重吸收,产生严重高血压等称之为Liddle综合征。含鈉通道细胞体外培养发现,假如将NS病人的尿加在这个细胞的培养基中间,可以看到明显鈉被重吸收以及鈉通道开放的电生理证据。后来把妊姃子痫高血压病人尿液加入这种培养的细胞,同样出现上述情况。基因克隆及分子结构分析,ENaC是跨细胞膜的结构非常复杂的蛋白,基本上在细胞里有这个氨基酸跟羧基,跨膜以后在膜外面有三个非常大的攀状结构,分别称为α,β,γ亚单位。
在这个三个亚单位中,β亚单位是开放的关键,γ,α从不同机制可以抑制β亚单位的开放,他们上面的furin(碱性氨基酸结构)的完整是保证这两个亚单位发挥作用的关键。Furin可以被一些特异带有serine的水解蛋白酶水解,从而抑制β亚单位开放的作用不能发挥,导致水鈉大量吸收,出现严重水肿。
在肾病综合征时,由于足突细胞损害,从纤溶酶原可以经足突细胞滤出到达肾小管,之后与分布在肾小管血管侧的尿激酶型纤溶酶原激活剂(urokinase)结合,被激活为纤溶酶,纤溶酶可以对ENaCγ以及α单位上的furin水解,随之对ENaCβ压单位不能抑制,于是大量鈉盐重吸收造成典型肾病综合征浮肿。同时当然也参与高血压的发生和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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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床实践中验证,至少有30%的肾病综合症的副作用是和这类型是有关系的,这个理论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现实,就是治疗这种毛病,单用输注白蛋白没用,可能反而使高血压浮肿更厉害。实际上,在肾病临床实践中也是如此。
NS的这个机制为我们开展出治疗NS浮肿的机制。一方面,amiloride可以阻断这个通道,所以有一些炎症高血压浮肿病人提倡应用,另一方面,抑制蛋白水解酶可以阻断纤溶酶原活化与水解作用的多种抑肽酶,都在研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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