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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枣树(散文)
文/孙芳绒
我家地处北山畔,田间地头沟壑垄畔,酸枣树一排排、一簇簇,像伴我生活在一起的乡亲邻居。它朴实无华,憨厚无争,岁月的蹉跎对我来说,记忆己模糊了许多,唯有我家后院崖上的酸枣树印象最深。它有二三米高,枝繁叶茂,刺尖枣大,酸甜可口,抬头望去,翠绿翠绿的叶中镶嵌着红玛瑙宝石般的酸枣,娇艳欲滴,似乎要与夕阳媲美,惹的大人小孩拿杆子敲打,红玛瑙似的酸枣落的满地都是。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因身体不适,整夜难眠,叫村上妇女王婶作伴,她来时总要提个小竹篮,摘些酸枣回家蒸枣花馍,那酸枣馍吃起来软、甜、酸,让人垂涎三尺。当夜幕降临,我家院子好像蒙上了一层黑布,我从小胆小,喜欢幻想,总觉得会有幽灵出现,特别是院子黑黑的墙角、黑洞洞的门道,一直不敢看,怕蹿出什么东西,想起来怪吓人的。于是整夜不敢开灯,卷在被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出,等第二天起来,头越发疼得厉害,浑身感觉不舒服。因此,天还没大黑,我就把王婶叫到我家里作伴。太阳收回它最后一束光线,夜色又一次涂黑了我们的院子。王婶手里做着针线活,一边给我讲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使我忘记了夜晚的恐惧。王婶微胖,齐耳的短发梳向脑后,拿针的手不时会在头上划一下,她说话声带点粗音,走路稳健,体态丰盈,给人一种牢不可破的感觉,有她给我作伴,我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照了进来,斑斑驳驳地洒在地上,突然,我面前出现了一位帅男,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是他却给我表白他的爱意,我沉浸在这幸福的甜言蜜语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迷茫和徘徊中,他似乎走进树林的深处,渐渐地消失在斑斓的阴影中,我急急喊着、叫着,脚"咯噔″一滑,被惊醒了。王婶问:"你是否不舒服了?″,"我做梦了″我回答着,我心里暗喜,幸福的笑容挂上了脸颊,这梦伴随着瞌睡一起消失了。我不由对王婶说了这甜蜜的美梦,又求王婶帮我解梦。王婶听了我的梦甜甜地笑了,她说:“周公解梦里,常常解释梦和现实相反,你会有幸福的后半生″。我看着眼前这位和善亲切的王婶,不由问起她年轻时的爱情和婚姻。那还是五十年代,当时少吃没穿生活极其艰难,王婶姊妹多,常常饿肚子,为了给家里换点救命粮,父母把王婶嫁给比她大九岁我村的曹叔。农村过年的习俗除夕在族长家坐夜,有爱玩游胡掀花花的人们趁这夜玩个通宵,曹叔更不例外。到大年初一快吃中午饭时还不见人回来,王婶到处找,找到村头那户人家,刚推开门,曹叔一丝未挂地跳下炕,对王婶撑掴,王婶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被打得头脑发晕,只听他说:"我的事你以后少管″,从此善良的王婶从不过问他的行踪。这样更放纵了曹叔的任性,对家里大小事从不负责。王婶身体好又能干,婚后第四年生个男娃,以后相继生了三男二女。为了孩子成长,王婶日夜劳作,白天下地干活,夜里纺棉织布,生产队里的轻重活从不挑拣,干活踏实认真,不论别人长短,经常被评为劳动模范,先进个人,参加各种经验交流会,在家是母亲,在外做父亲。有一年在青*不接的时节,王婶家没米下锅,便跟着男人上山去借粮。东方刚泛鱼肚白,太阳还没退去睡意,饲养员套好马,一个人牵着,挂上四辆架子车向朦朦胧胧的旷野走去,进了灰色的山间。马蹄声叫醒了太阳,光芒射进了山间沟壑的缝隙中,也惊醒了小鸟,"嗖、嗖″地飞起。突然,"嘎、嘎″地飞起一只大长尾巴的野鸡,惊恐了的马狂奔起来,疾驰的架子车推倒王婶,车从身上碾过,王婶爬起来,鼻子里嘴里鲜血涌流而下,路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中留着王婶几颗门牙……。我心一阵隐痛,眼前的王婶是那样的高大、威严,她不是王婶,是勇敢坚强的花木兰,戎装骑马飞驰在山间的小路上,三十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那一簇簇的酸枣树,就是王婶的化身和精神,更新着那段无私的大爱。往期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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