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有好多美景你不曾见过,不叫遗憾。有些美景就在你的身边,只因你的疏忽,与她擦肩而过,悔到跺脚。你有眼睛,却没有看到她绚丽的色彩;你有鼻子,却没有嗅到她玫瑰的芬芳;你有耳朵,却没有听到她淙淙的水声;你有嘴巴,却没有用腹式呼吸吸到她湿润的气息;你有心,却没能感受到她的秀美,她的浑厚,她的清新,她的灵动,她的宁静。她就是原平屯瓦栈子沟——晋西北黄土高原上的绿色氧吧。你还想再错过一个亿么?相遇又错过,才真的是一种罪过。
儿时常听饱读经书的爷爷讲起,大自然真是神奇,光小小的崞县,也有乡人景仰的八景,这些美景伴随着各自优秀的景色和神奇的传说,成了乡人心中的图腾。应了人们对大自然的敬畏,建庙、祭神,凡夫俗子走进了红红火火的庙会,文人雅士留下了精美的诗篇和札记。黄土高原十年九旱,对水的崇敬,使得我对地处原平西南乡屯瓦的石神瀑布充满深深的敬意和无限的遐想。
十多年前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我有缘与双惠种业的同事踏上这方神奇的土地。在楼板寨乡屯瓦村做完科普惠农工作后,匆匆吃过午饭,踏上神往已久的探访之路。从屯瓦村西出发,约1公里后由向西南的一个岔口入山,当时山路崎岖难行,山上时有拉运矿石的大车来回驶过,红尘滚滚。在没有空调的车内,我们车窗紧闭,酷热难耐。我心中在想,在发展经济与生态环保的抉择面前,难道这方静土也难逃厄运么?车行约4公里停下,我们步行上山了。
下车后,满眼翠绿,湿润的山风轻拂着面颊,顿觉神清气爽,浑身的汗臭瞬间消散。溪随山转,水清见底,掬水畅饮,清凉甘甜。沿溪而上,水清天蓝,河槽内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旺,香气扑鼻而来,这也许就是屯瓦河的源头吧。光绪《崞县志》载,屯瓦河源发县治西南六十五里滴水崖,旧志名后河,由西北向东南三十里,至关子村入云中河,灌溉观上、大常、崖底等村地亩。静听飞瀑奔泻的水声从沟内传来,石神瀑布秀美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据乾隆《崞县志》记载,滴水崖在县治西南六十五里,悬崖数十丈,一泓涓涓长滴,可资灌注。山状如人,其足下出泉。撑两趺面胸囊海阔,进一窃而势激龙蹲。方浑灏之无端,忽奔腾其在目。惊看珠箔悬千丈,疑是银河落九天。我放慢脚步,闭上双目,生怕自己的到来打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静听飞瀑从山涧滑落。夹杂着青花香的湿润气息,入心入脑,沁人心脾。举目望去,青山之上,石人屹立,一匹银练悬绮谷,颗颗玉珠落深潭。我怕自己笨拙的笔墨难以描绘出她的秀美,还是看看先人眼中的石神瀑布吧。
石神瀑布
清宋志濂
喷雪穿云下翠微,和烟搀雾一泉飞,
神从足底霜纨裂,人讶胸前雪练挥。
巫峡千重悬绮谷,庐山百尺泻珠玑。
枕流漱石通仙境,疑是天孙织女机。
我和郭永胜、张一波一行三人,忙里偷闲,躺在溪边的清石板上,喝着清凉甘甜的山泉水,远眺蓝天白云,静听瀑声哗哗,一份清凉,一份宁静,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夏日正午时光。我为此窃窃自喜,人间仙境尽享,以为石人瀑布的美仅此而已,殊不知一脚踏进栈子沟,才发现自己仅是进门而已,溪水源头,森林深处,有更美的风景等着自己。
今年父亲节的前一天,我和《原平故事》创作团队一行十余人,再次踏上这方神奇的土地。一为赏景,饱享天然氧吧养心养脑之福,二为朋友所托,将待在深闺的美景推荐世人共享。再次踏上探寻之路,已与十多年前大不相同。采矿停止数年,再无大车出入,滚滚红尘已被青草花香取代,进山之路拓宽并用山石铺平,时有游人小车驶过,“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在这僻山乡野深入人心,得以践行。
近年来在本土爱心人事陈巨高等人的不懈努力下,十余年如一日,修路,清河,植树。整条栈子沟的生态环境得到了恢复,用老乡的话说,路平了,心宽了。昔日秀美的石神瀑布经过精心修葺以更美的面貌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明代诗人王钥的《滴水崖》经书法家的墨宝题于壁上,美景又添一色。
滴水崖
明王钥
云崖寒溜泻重重,乱撒跳珠颗颗同。
可惜无人收拾得,随风飘泊任西东。
长枪短炮一齐上,无人机在低空盘旋摄像。有的人远眺屹立千年的石人,回味着动人的神话传说;有的人凝望着滚落的玉珠,想象着庐山百尺泻珠玑的神奇景象;有的人对准了清澈见底的小潭,任清凉的潭水亲吻着双手;领路的向导还向大家介绍了数丈高的断壁上的鸟巢,引起了大家的好奇。“面向大海,春暖花开”,灵山秀水,栈子沟的鸟巢也是如此富有诗意。
栈子沟的美,美在水。溪水清清,像跳动的音符,使整条沟富有了灵气。沿溪而上,脚下是形态各异的青石板,河床内是嫩嫩的青草和各种不知名的野花,花香伴着流水的声音,润湿的空气亲吻着我们每一寸肌肤,入眼入耳更入心。泼芋花已过盛花期,如雪的花朵已微微泛黄,黄金茶开得正旺,金色的小花迎风摆动,青草嫩绿,不忍下脚,绿茵茵的,真养眼,有队友正在留一张做手机屏保,想把大山的美带回家。
溪随峰转,曲折蜿蜒,溪水清清,水底卵石清晰可见,捧一掬泉水在手,手心绵软,洗洗脸,皮肤顿感爽滑,撮一小口,清凉甘甜。听向导说,村民进山做农家活,一般是不带水的,哪里渴了,弯腰伸手就可喝到甘甜的山泉水。沟内有一袖珍的小石人瀑布,当地百姓称作一线天,绿叶青青,一岩如碗,水满自溢,一缕银练碗口滑落,颗颗玉珠入潭,水声,草味,花香,她的美难以用言语表述,只能用五官感受。栈子沟内空气湿润,溪水边的石板上,树干上随处可见苔藓的痕迹,河床内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草莓,小小的果子分外诱人,摘一个放在嘴里,淡淡的甜味,淡淡的香味,让人回味无穷。薄荷的清香沁人心脾,在某一个拐角处默默守候,以她独特的味道与你相遇。
栈子沟的美,美在树,缘溪漫步,杨树、杄树、桦树、刺梅、六道,或挺拔参天,或虬曲嶙峋,伴着流水声和野花香带我们走向栈子沟深处。看,占青大哥又上树了,一株桦树跨溪而生,横生的主干像一把伞,像一座桥,坐在上面,悠哉悠哉,静听水声,远望青山,有种成仙的感觉。成片成片的白杨也呈现出平日难见的美。可能是特殊的气候原因,这里的白杨挺拔但并不笔直,树冠茂密,阳光从叶片的缝隙间射下,树身像小伙满是肌肉的臂膀,在光影变幻中,充满动感和力量。各种灌木枝叶繁茂,有的绿叶青青,有的小花朵朵,与各种高大乔木共生,错落有致,共同形成天然绿色氧吧。
栈子沟的美,美在石栈道。先人就地取材,在沟内坡陡弯急的地方铺上了一级一级的石阶,或淹没在青草里,或裸露在山岩外,曲曲折折,通向远方。行善积德,莫过修路。据向导讲,这里先前曾是一条通向宁武的官道,为出行方便,历代的乡贤们舍钱舍饭,热心组织,百姓参与,出力出汗。大家就地取材,阶随山转,级就山势,用或大或小,或长或圆的石头,经年累月,一年一小段,铺出了层层石阶,古朴结实,救赎了自己,方便了行人。栈道虽无专人维护,水浸风蚀,但凡行人路过,默默将松动的石阶整平放稳,有风化碎落的石头,就近取材补上,修路护路,成了乡人神圣的职责。我坐在栈道边的歇脚石上,石身由数层石块垒成,下面用数块河卵铺好,上铺一平展石板,太阳晒的石板滚烫,坐在其上,犹如火炕,天然理疗,好不惬意。远远近近,形态各异的歇脚石,静待路边,不知曾为多少行人提供了方便。
栈子沟的美,美在玫瑰园。拾级而上,穿过茂密的丛林,山势渐高,浓郁的花香从山顶溢下,像雨像雾又像风。天高云淡,花香袭人,我们从沟底向山顶走来。峰回路转,循香而上,一片一片的野刺玫映入眼帘,朵朵粉红色的花开得正艳。野刺玫象征着美好的爱情,乡亲们希望儿女们都有一个比较美满的婚姻。野刺玫颜色淡雅,十分的美丽,就像是诗人一般拥有着非常浪漫的情怀,这种感觉也十分的美妙动人。队友王二小随身佩带的小音响正放着戴佩妮热门歌曲《野蔷薇》,优美的旋律和着花香,弥漫在整个山野:
风说的对,就放心让它吹乾我的泪
别后退,倔强的自卑一碰就会碎
而你说的都对,有些人不是你想像中的完美
但没所谓,随之而绽放就不怕天太黑
我是一朵为爱永远不低头的蔷薇
任自由纷飞点缀了我整个城市的灰
容我走出路的迂回,默读了眼泪
让悲伤破晓瞬间,因我而美
野刺玫学名叫野蔷薇,是蔷薇属植物,性强健,喜光,耐半阴,耐寒,喜生于路旁、田边或丘陵地的灌木丛中。屯瓦栈子沟自然条件得天独厚,肥沃、疏松的微酸性土壤正适宜它的生长。老向导说,乡人把野蔷薇叫作玫瑰,每年农历于5-6月间,漫山遍野的玫瑰一望无际,整沟飘香,玫瑰园由此得名。野蔷薇全身是宝,当花盛开时,有老乡择晴天采收,晒干作药用。野蔷薇的花朵、果实以及根都可以入药,利水消肿是野蔷薇入药以后的主要功效,它的果实的利尿功效最为明显,平时可以用于急性肾炎或全身水肿,以及小便不利等常见疾病的治疗,对口舌生疮以及口疮等常见疾病,也有明显治疗作用。野蔷薇的花朵,在采收以后,晒干入药,就能理气止痛,它可以治疗人类的腹胀、腹痛以及胃痛还有胃溃疡等多种常见疾病。
栈子沟的美,美在傅山洞。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明末清初之际,傅山以其博艺多才、重气节、有思想、有抱负为百姓熟知,在三晋大地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颇受人民群众拥戴。傅山游历栈子沟,相传是以药结缘,好医最爱好药。栈子沟黄芪、野蔷薇、车前草、薄荷等天然中草药引起了傅老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