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神秘的群体,他们上班时间很少,但却能7天挣10万,作为交换,在“工作”时,他们的每一步就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这就是“职业试药人”。
签知情通知书、体检、吃药、拿钱、走人,这是部分试药人生活的常态。
根据相关媒体报道统计,在中国每天都会有几百种新药等待人体测试,而每个药物的测试人数,假设不低于40人,而这将意味着,这个群体,在中国将不会少于几万人。
有人将这类人群称为“人体小白鼠”,也有人将他们称为“当代神农”。
有人说,“你从这个行业捞几个人出来看看,个人里,有个就是为了钱”。
也有早在年,就已经拥有的百万资产,却依旧前往试药的富豪表示“我试药绝对不是为了钱。”
那么,试药人究竟过着怎样的人生?又为何会接触到试药这一职业呢?
“试药以后,我出现了贫血的情况大家有吗?”
“贫血没有,我好像就是有点拉肚子。”
在某“临床试药”群里,群聊消息不停的闪烁。
在这里,一些人讨论着自己在试药后出现的各种各样的情况,
在这样的群里,除了充满着忐忑与不安以外,这些人问得最多的,还当属“最近有活儿吗?”
“某试药机构,3天元,高合格率,入组40人(男30个,女10个),身体状况需求:xxxxx,药物名称:xxxxx,主要用于治疗乙型肝炎。”
在这些群中,诸如这样的试药招聘并不少见,在招聘信息中,往往都会写明药品的名称以及硬性的试药条件,即将试验的时间与金额。
而放出这样信息的人,一般都是“药头”,这些人一般都是可以拿到最新的试药机会的,随后在各个群亦或者是通过广告的方式,来对“试药人”进行招募。
按理说,在中国人脑海中,时时烙印着是药三分毒的理念,所以就试药这件事来说,是极为神秘且恐怖的,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么多人踏入这个领域呢?
或许解决这个问题,最主要的办法就是——钱来得快。
根据相关记者调查发现,这些参加应试试药的,大多都是一些年轻人,并且其中并不乏大学生。
部分年轻人参与试药的原因很简单,“3天”、“10天”等字眼的刺激下,这让一些人认为,自己的身体从小到大都十分好,即便是试一两次药,并没有任何关系。
在北京做电梯修理的小余就是这样认为的。
在踏上试药这条道路前,小余曾问中介具体是做什么的?
而得到的,确实对方避重就轻地回答“做个检查,吃个药而已”。
这样如同过家家的行为,让小余心中没有底,只是这样真的就能在3天时间难道3、4千块钱吗?
抱着疑惑的心态,于坡带着忐忑不安的去了。
但是在第一次试药完成钱到账后,他的胆子也稍微大了起来。
最重要的事情是,于坡心存一定的侥幸。
可是,作为健康人,在服用治疗各种各样疾病的药物时,必然会心存恐惧。又或者说,试药对于小余而言,可能更像是一场,不知未来风险,但是为了高额回报,依旧冒险尝试的赌命游戏。
高补偿的回报下,让他在面对未知的恐惧时,再次尝试,而试药面临的未知风险,又让他时时忐忑不安。
在矛盾思想的拉扯下,回想起自己这几年的试药经历,小余依旧心有余悸,他说“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讲不定哪天爆炸了,我就死了。”
但是若要问小余为何那么恐惧,却一直没有离开这个行业恐怕他的答案会和绝大部分年轻人一样。
体验过挣快钱的滋味,再回去老老实实地凭借一个月3、4千的工资,那种感觉是十分折磨的。
所以,不少人在脱离了试药后,原本坚定的说不干了,最后又因为种种原因再次回到了这个行业里。
甚至有人为了能在短时间快速挣钱,不惜违背3个月只能试一次药的规定,用他人的尿液替代自己的做检查,又或者是以假名、假身份证。
一些人,因为受教育水平不高,所以在做完试药后,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了解这些药物可能会产生的反应,时时处于恐惧之中。
但在这类人群中,也有像张君这样,努力知情的人。
作为北京本地人,张君是数学本科毕业,对于试药有一定的认知。
在张君小的时候,他曾看到过一档电视节目,在这档节目里,曾介绍了一些试药者,为了他人能放心吃药,勇敢地担任试药者。
所以,为了钱,也为了给这个社会以及受病痛折磨的病人,做一些贡献,他选择成为一名试药人。
最开始的时候,每每做完一次试药,他心中都会有巨大的成就感——我又为人类的新药,排除了风险。
但是随着他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做了20多钟试验后,他心里的那份荣誉感坍塌了。
越来越多的经验,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就是一个人性的小白鼠,这一切与自己所想的东西相去甚远。
为此,张君这样评价道,“试药和卖肾的基本是一波主力,只是胆子小点。”
在这个试药行业中,有一项并不能称之为严禁的公式,那就是药物的危险程度=钱数/天数,也就是每天的单价越高,也在一定概率上意味着受罪的程度越高,不少人以此判断这项试验,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
因此,诸如一些药物就算开出了7天10万,3天5万的高价,除非真正不怕死的人,根本不会有人愿意选择。
与小余不同的是,因为知道每次试药都会存在不同的风险,因此在试药之前,张君都会努力的翻阅各个药物相关的书籍。
让张君稍微放心的事情是,在中国没有绝对的新药,即便是一些药物首次用于实验的,也是在动物身上进行了无数次的试验,在安全性方面,相对来说是比较让他安心的。
可这也并不意味着,张君在试药中没有遇到过风险,亦或者没有见过他人因此留下没有后悔药的巨大遗憾。
但依旧有人在经历了种种后,依旧相信,自己的所做的事情,就是在为临床试验做公益,就是在为病患试药,排除危险。
根据国家药监局发布的相关条例规定,在新药投入使用之前,都需要经过动物试验、毒性试验、等环节后,当对药物的疗效与安全性达到80%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临床试验。
在试药中有四个等级,危险性最大的第一期,大多在健康人中进行,主要是用于新药物对于人体的耐药性和副作用,从而在下一步临床试验进行前,给出初步的给药方案,而其他的三期都在病人中进行。
正因为如此,每一种新药物的诞生,都需要这个特殊群体的试验,如若不然,这种药物都无法流通进市场,更无法被患病群体使用。
所以,部分人在看到这样的情况后,为了让一些药品可以及时上市,让患者能药可以用,为了补足这部分的需要,为饱受痛苦的人做贡献,他们甘愿做这样的试药者。
这些人,其中最为明显的代表就是任天悦与那个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就已经实现财富自由的张先生等等......
但是,尽管如此,一些人在踏入试药这个行业的时候,更多的是像小余一样,根本不知道真正的风险是什么样的。
一些“黑心”的不法中介,为了拉取更多的试药人,在对外介绍宣传时声称,躺着也能赚钱,5天挣,7天挣一万,但是对于在试药时可能会遇到的风险完全避而不谈。
一些人,在不劳而获的心态促使下,纷纷踊跃报名。
而在利益的驱动下,一些被蒙蔽的人,也并不管究竟有什么风向,对自己的健康报以侥幸,这其中,试药的部分主力也不知道从何时,逐渐变成了一些希望可以快速得到钱的大学生。
“在试药人的圈子里,竞争非常激烈,通常来参加体检和合格录取的人数比例为10:1,有时会高达20:1。”
对于试药,曾有从事过这项工作几年的老手这样介绍道。
在参与试药之前,每个人都要签署《知情同意书》,在这份同意书上,医院方面会详细阐明在试药时,可能会遇到的情况,接受测试的药物,同时会详细的写清楚,会遇到哪些不良风险与反应,并告知试药的酬劳。
随后,进行严格的检查,筛选出合格者。
但实际上,当前的试药市场并不是那么乐观。
曾代表试药人发声的任天悦表示“中国的这个行业非常的乱,中国的药商很黑,但是它黑归它黑,我做出了贡献,我看到的是我为这个社会解决了问题。”
而为何会有这样的结论出现,首先一个点或许出自不少试药人的初衷,正如小余所说,为什么踏入这个行业?在这个行业里,捞出一百个人,有一百人都会回答,为了挣快钱。
正是因为如此,在试药之时,为了能同时的挣到更多的钱,无视3个月不能试药的规定,弄虚作假。
不仅如此,当前的试药环境,缺乏一个相应的数据网络,这也就导致了在试药的时候,一些人通过其他手段,重复试药。
同时在没有相应的法律法规的出台,这也导致了一些中介为了挣更多的钱,从而剥削试药者,其中张天在试药时,就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再一次他偶然得知,药厂原本给每个受试者的费用在3万元,但是在层层剥削下,他拿到的报酬只有。
甚至,有试药者发现,这并不是个例,甚至有人为此得出经验。
“假如,试药者最终拿到的报酬,那么药厂一般给的是元每人,假如拿到的是,那么药厂给的是0每人。”
而不仅如此,因为我国并没有专门保护试药人权利的相关法规。
因此,即便是试药者在试药过程中出现事故,提出诉讼,也很难得到合理的保障。
在早年时,因为市场的高度混乱,从而酿造了一场惨剧。
年,一个名叫沈新连的老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试药人。
彼时的她因为患有大肠息肉病症,医院检查,但是医生却告诉她,倘若她不及时将这一情况治疗,很有可能会因此出现癌变的情况。
在不良医生以免费治疗的哄骗下,沈新连签署了《参与人参预防大肠癌研究项目同意书》,因为不识字,沈新连根本不知道上边写的是什么,只是印了个红手印。
随后,在医生的指导监督下,每周服下两粒人参丸。
可是,正是因为长期服用这一药物,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服用过多的参丸出现了慢性肾炎、肾性高血压的情况。
最终于年2月去世,临终前她曾苦苦哀求道“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此时的她后悔不已,但最终也无法回到从前。
为了为母亲讨回公道,沈新连的儿子,将诱使母医院告上了法庭。
但实际上,在一些职业试药人身上,出现了不少严重的后遗症。因为长期的试药,两鬓斑白,样貌比常人看起来要老很多,一些人因为在试药时,心跳当场停止,最终给试药人赔了一些钱了事。
而今,“试药者”就是一个特殊的群体,而在这个群体中,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目的而来,有人为了钱,但也有人为了心中的奉献。
对于这项职业,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呢?
《揭秘试药灰色链条:每一环都可能是造假者》新京报
《“试药人”权益保障仍是难题纠纷日渐增多》新民网
《揭秘职业试药人:一周挣几千,副作用如定时炸弹》央视《经济半小时》
纪录片《我拿性命赌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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